自古忠孝两难全。母亲去世的时候,我没有在跟前。我是接到二哥的信息后,才知道母亲昨天傍晚七点十五分殁了。我急忙赶回家,只见母亲盖着崭新的被子静静的睡着。伫立在母亲的床前,静静地看着母亲依然慈祥的面容,我没有哭,也没有流泪,我只感觉母亲还在我身边,只是停止了呼吸而已。坐在炕上的妗子突然对
我说,快给你母亲烧纸。我机械的抽取了几张纸,跪在母亲的床前,向母亲烧了几张纸,深深地磕了三个头,让母亲饶恕不孝儿子无法挽留她生命的罪过。
在母亲入殓的时候,我哭了。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流出,顺着脸颊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流淌。我知道母亲从此彻底的离开了我,追随父亲到遥远的天堂生活。从此,我再也无法见到疼我、爱我和我深爱的母亲。当我回家的时候,再也不会有人坐在家门口等我归来;当我离开家的时候,再也不会有人送我一程又一程,再也无法听到母亲那富有哲理性的千叮咛,万嘱咐。
我的母亲是一位不很普通的农村妇女。个子不低,不很漂亮,也不难看,一头漂亮的乌发用发卡挽在后面,看上去干练、坚决。她生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中后期,据母亲讲,她的家庭不很富裕,但也不贫穷。外爷只供舅舅读书,不管她如何抗争,只让她学习女工。后来,舅舅因有文化在外工作,母亲也因有了有出息的弟弟总引以为自豪。母亲说过,父亲的家很穷,但母亲为什么还要嫁给父亲她没有说过。从我记事的时候起,我感觉我的家虽不富裕,但在母亲的精心料理下,日子总能过得去。
母亲很爱父亲。他两分工明确,一个主内,一个主外。地里的活儿,父亲从不让母亲插手,由于母亲年轻时体弱多病,每年都要住一次医院。特别是夏秋两忙时,母亲做好可口的饭菜,亲自送到地里,等着父亲吃完饭后,才提着碗筷回家。家务事母亲从不让父亲沾手,不管父亲何时从地里回来,母亲总是双手给父亲把饭端上。在经济还比较困难的时候,为了保证父亲的体力,母亲经常给父亲开小灶,蒸一些花卷馍藏起来,给父亲特供,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动用。
母亲勤、巧。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,晚上我在煤油灯下做作业,母亲在机上织布。当我醒来背着书包上学去的时候,母亲还在机上织布。为了解决一家人的穿衣问题,不知道母亲才休息了几个小时。虽然是粗布衣,但母亲给我们裁剪、缝制的非常合体,时下流行什么,她就能给儿女们做出什么。为了维持生计,舅舅给母亲买了台标准牌缝纫机,母亲给全村人裁剪、缝制衣服,收一点费用,供儿女们读书。她没有学过裁剪、缝纫技术,在女工上,她什么一看就会。
母亲乐于助人。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掌握了接生术,不管白天黑夜,不管晴天雨天,随叫随到,我知道我们村子里上世纪六十、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都是母亲接生的,她从来没有出过事,也不收任何费用。到了八十年代,社会经济情况好转,我们敬告母亲,你年龄大了,家家户户也有钱了,你也再不能给任何人接生了,让他们到医院生产去,从此,母亲放弃了给人接生的喜事。谁家的醋苦了,会叫母亲会去给帮忙;谁家要接待重要客人,会叫母亲去帮灶。母亲乐此不疲。
转眼间,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。每当我站在母亲的坟前,就感觉到站在了母亲的身边,我母子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仍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,挥之不去。现在,我只能欣慰的告慰母亲,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,您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,静静地安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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